第二章人工岛屿
宽大的空间里，数台大型精密的设备投影出琳琅满目的荧屏。这里就是CIC——行动信息中心。靠近面前大屏幕的几位分别是通讯员，情报分析员这两类，后方上一个阶梯就是室内最高负责人，他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外壁的影像。
两条龙在空中厮杀，行动速度如同流星划过天空，设置在岛外的摄像机启用了最高速的捕捉模式才能看到战斗画面，只是部分的细微的动作无法以录制模式去捕捉。
战斗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0分58秒，按照以往夜罗刹的战绩来说，足以击毙30头以上的普通龙种，因为他们没有智慧。然而，这次的情况十分异常。夜罗刹的情绪已经有些躁动了。
『这家伙……』
『比一般的龙速度要快不少，反射神经也是。』
这家伙不就是比一般龙种强一些吗？怎么会这么难缠，赶紧被我吃掉啊！！！
『在虚无沉眠吧！』
在空中缠斗十几回合，夜罗刹双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准备手撕的时候。漆黑之龙的鳞片缝隙，散发着霓虹的光芒。
『天赦、上面！！』
漆黑之龙吐出一大口火球，爆炸的冲击力直接把夜罗刹的躯体从高空推向海里。
『……』
天赦紧皱眉头咬紧牙根，努力调整身体的位置，以免继续下沉。
『等一下。』
天赦正准备冲出水面，再一次和漆黑之龙交手时，被夜罗刹制止住了。身体缓慢下沉，还有火球间断地从空中坠落。
『那家伙是神权龙，龙族的统治者。』
『统治者？大补。』
『不要，我不想吃坏肚子。』
『……哈啊？』
天赦眉头微皱，非常不解。一向来者不拒的夜罗刹，这个时候居然会挑食。
『详情之后再说，把这家伙赶跑就行。』
『说的简单。』
『当然简单，用黑洞炸飞他就行。』
『你确定黑洞能炸飞他，而不是炸死？』
『放心吧，我还有事要问他，不会让他死的。』
『我知道了。』
夜罗刹和封天赦融合之后，天赦负责操纵身体战斗，能力发动由夜罗刹负责。但，出现封天赦来不及反应或者其他特殊情况，夜罗刹将暂时夺取身体控制权。
简单来说就是双方对身体的控制权各占一半，相互弥补不足。
海平面的上方，水面暂时恢复了平静。漆黑之龙已经停留在空中，确认敌人完全沉默后才会进行下一步。
海平面上，平静的海水突然开始围绕着夜罗刹落下去的位置开始旋转。没过多久，那一块的海水全部消失了。不对，不是消失而是被夜罗刹凝聚在胸前的黑洞全部吞噬了。
『岛屿、全速后退。』
『动力最大，居住区陀螺仪自动校准。』
CIC输出指令，整座巨大的岛屿开始远离夜罗刹的战斗范围。
『装甲龙已全部回收完成。』
『防护罩能量最大，设置完成。』
三道蓝色的能量护罩重叠覆盖岛屿，移动时产生的海浪不断冲击这个岛屿。另一边，夜罗刹手中的黑洞球体逐渐膨胀，漆黑之龙本能的察觉到危险。在翅膀前方连续生成闪电球，扇动翅膀打出去。
『很好，感受一下黑洞的恐惧吧！』
这正是夜罗刹想要的。手中的球体压缩成镜面一般的厚度，面积大到可以遮挡住身体。飞过来的闪电球，全部被黑洞吞噬。
『喂，罗刹。你不会打算用这个护盾吓走他吧。』
举着护盾到别人的固定靶子，还没有比这更蠢的操作？
『急什么，恐吓现在才开始。』
镜面开始缓缓扩张，吸力也逐渐增强。脚下的海水因为吸力，变成密密麻麻的水滴被吸走。周围那些残破不堪的岛屿被分裂成碎石跟着水、闪电球一起消失在黑洞。
扩张没过多久后，闪电的声音停止了，只有石头被碾碎的声音。
『停了？』
夜罗刹解除黑洞屏障，打了个嗝。周围已经空无一龙，结果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。
结束后，夜罗刹站在海面上，看着远处的人工岛屿。
『他们离得好远。』
『确实。难道他们没有听到我和你的对话吗？』
『刚刚我们有张嘴说话吗？』
『好像没有。一直以来我和你的对话都是直接心灵零距离传输的。』
『……等会回去，我可能又要挨骂了。』
『怕什么。』
『你当然不怕。他们拿你没辙，肯定那我出气。但愿，机组没出什么大问题。不然，今晚将会是个漫长的夜晚。』
天赦此时内心有些复杂，叹了一口气展开翅膀飞回岛屿上。
回去吧，必然是司令官的一顿训话。不回去吧，相当于离家出走回去之后就是司令官加父母的训话。反正都是要挨训的，横竖都是一死。
『报告，夜罗刹回收完成。』
『告诉他，到CIC来一趟。』
『是。……』
升降台在轨道中缓缓落下，夜罗刹巨大的身体开始粒子化，只有胸前的不规则的棱镜宝石脱离身体，落在金属板上。
落地的同时宝石闪出一道白光，变成了人型。
『果然啊。挨训天注定。』
升降台到达最底层后，感应门开启。回到出击的地方，一人一龙慢悠悠地走出来。
『祝你好运，我先走了。』
变回小型的夜罗刹拍动那娇小的翅膀，如同蛇在地面一般滑走了。封天赦只好低着头，被时间推着走到CIC。路过格纳库的时候，他看了一眼，被固定在金属架上的金属龙。全身白银的装甲，手腕上还装备镭射武器，除了胸口中间上方本该是宝石的位置空了一块。其他，地方似乎已经接近完成体。上方的工程师们，还在进行最后的检查，因为时不时会冒出一些白色星光。
『……』
封天赦双手重叠趴在走廊的栏杆上，看了一会儿忙碌的格纳库。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做个心理安慰，希望这次挨训的时间不要太长。明天上学，还不想迟到。
『哈啊~还是赶紧过去，不然，睡觉都要没了。』
封天赦伸了一个懒腰，经过明亮的白色金属走廊，经过的看护区。透明的玻璃后面，一张白色的病床、桌子，还有一把随处可见的转转椅。
『我来挨训了……』
来到CIC后，封天赦有气无力地说道。坐在眼前的司令官，转动椅子。站起来，眼睛死死的盯着封天赦。
……
十几分钟后，封天赦从CIC走出来。没想到的是，这次训话会异常得快。而且，也只是说了两句。下次要多注意注意周围，动作太莽撞了……一堆不爱听的。
管他呢，回家睡觉去。对了，去管理局问问能不能将我传送回到房间。从地下乘坐电梯到地面，距离家最近的出口也要步行半小时，太远了。
『管理局，请批准传送至居住区16号楼11层。』
『批准。请进入传送舱。』
『……』
『我知道了。』
封天赦用手环连接到管理局，按照管理局的性子，居然不需要多耍几次嘴皮子。今天真走运~
天赦进入传送舱里，头顶上的扫描装备开始启动。几秒钟不到，周围的景象变成了水泥加地砖，一户一户的铁门整齐的并列在一条直线上。这熟悉的感觉……
『应该、没人了吧~』
封天赦轻轻地扣下大门的把手，再轻轻地关上。现在家里一片漆黑，应该都睡着了。
小声点，再小声点~千万别发出声音。
封天赦小心翼翼地踩过地板，脚底甚至都不敢完全触碰地板，有一半是浮空的。
咚~
无声地关上门后，封天赦换上自己的睡衣，一跃而起淹没在自己的床上。
『好累啊~还是床的感觉舒服啊~』
软软地棉花，绵绵地枕头，这才是世界上杀伤力最大的装备。
『已经一点啦。再不睡，明天又要迟到了。』
天赦整理好被子后，终于可以进入属于自己的日常生活了。
CIC——行动信息中心
『刚才战斗报告怎么样？岛上的情况呢？』
『还在确认中。』
仄曦司令坐在指挥席，控制指挥台的电脑投影出一块小荧屏播放刚才的战斗影像。
『就像是和适格者融合一样的灵敏度，难怪会让他们有些烦躁。』
影像中，司令官看得出来从第六回合开始，夜罗刹他们就乱了手脚。原因很简单，他们轻敌了。认为这次会和之前一样，轻轻松松就能捏住野兽型龙种的脖子。没想到，这次会吃了大亏。
结局还算好，封天赦没出什么大问题，他们还是按照约定好的那样保护岛屿。
『各机组检查完毕。没有异常，』
『岛屿外围没有损伤。』
『安全等级、绿色。』
『防护罩解除，按照原计划向坐标39.9，116.3前进。』
『了解，人工岛屿新·华夏Ⅲ防护罩解除。速度60。』
三层防护罩逐渐褪去，半圆形的金属防护壁裸露在地球中。前进时，激起的浪花不断拍打着岛屿。这是目前能保护人类的堡垒，也是新华夏子民的避难所之一。在这个，被龙种摧残的地球海上，不断逃亡着。
实际上，现在的地球上哪里都不一样，不再会有大面积的天然陆地。有的只是3.92左右平方千米的漂流岛屿。他们已经和地层断绝了连接，表面上遍布了大小不一的撞击坑。谁也不知道这块板块原来是属于哪个国家。但是，航行的人工岛屿们都会避开这些板块，因为有可能会撞坏自己的机组。
『量子电脑更新了最新路线，是否更换？』
『达到的时间会延迟多少。』
『预计会延迟35.5小时.现航线预测不会遭遇寂静龙——塞壬。』
『航线不变。』
『了解。』
仄曦摘下自己的军帽，放在**，依靠在椅背上。仰望天花板，闭上眼睛。轻捏双眼之间的鼻梁。看来自己真的该休假一下了。
居住区内部 深夜
『好困啊~累……哈啊死了~』
夜罗刹在空中摇摇欲坠地飞翔，高度一会儿高一会儿低。迷迷糊糊中，飞到了接近防护壁范围，在那里屹立一栋二十多层的建筑物。
『嗯？那里好像不错，睡醒之后晒晒身上鳞片。哼恩~』
夜罗刹用尽最后毅力飞上宽阔的天台，坠落在瓷砖上，翻过身子。摸着肚子，睡着了。嘴里还说着梦话。
好撑啊！今晚吃的好饱，只是甜点的皮有点皱。
『家里的泡面怎么都没有了，你到底做了什么——』
社团教室里，封天耀扯着封天赦的领子不断摇晃。封天语在一旁捧着一盒布丁，用勺子舀一小块，舌尖碰了一下又缩回去。“吧唧吧唧”的品尝过味道后，眼神中流露出好奇、喜欢。
两兄弟除外。
『……你……听……我……』
天赦想要解释，只可惜天耀根本没给机会。
这个状况在天语吃完一个布丁之后，便停止了。不是天耀愿意听，而是，他累了。摊在椅子上，喘着大气。
天赦晃了晃脑袋，终于找回了重力感。
『老弟，事情是这样的。』
『……』
简单地述说了一遍方便面消失的原因后……
『所以呢。』
『所以……』
『我说了别在老妈在家的时候偷吃，上个月刚吃了苦头现在又来。』
『好像……也是哦~』
天耀露出“和谐”的笑容，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。
『为了表示歉意，我请你和天语去吃拉面？』
『真的？』
『当然~不过，要借你的钱。』
天耀瞪大了眼睛，一向不会缺钱的大哥居然会找自己借钱。他到底做了什么？偷藏泡面难道还会被扣走零花钱吗？妈妈会作出这种事？
『你——』
『先听我说。』
天赦赶紧打断天耀，“巴拉巴拉”的讲一遍自己透支了两个月零花钱的过程。
『我……额……』
不能理解，真的不能理解。一天，大哥一天就透支了两个月的零花钱。现在身上，一分不剩。难怪刚刚今天中午的饭钱会让自己出。
『行。我借给你。』
『但是，下次，还有下次的话……』
『这个你放心，不会有下次。应该……』
应该？这话差点天耀当场抓狂，回想一下昨天到现在天赦所做的事情。还有在小卖部，天语一直盯着布丁迟迟没有动手。天赦自己上去说着买给天语。天耀有个小猜测，天赦，不会有妹控的倾向吧。
可是，就这么点事情作为证据也不足啊。
『不用再说了。我知道了。』
天耀伸出手，表示他不想再听了。天赦转身跟天语说放学之后，带她去品尝拉面。
『拉面？』
天语歪了歪小脑袋。一副天真且呆萌的表情。
『嗯~那可是完全不输给方便面的美食噢~』
感觉被治愈了，啊~。昨晚的疲惫感已经、烟消云散了。有妹妹的感觉，真好。
下午第一节开始后，天赦漫不经心地拿着笔，低着头看着键盘。
『天赦，封天赦。』
『罗刹？』
『你在干什么？这么久都没有回应。』
『上课？无聊，又不能填饱你我的肚子。』
『那倒没有。我挺享受的。』
『如果有希望让你的家人永远过着日常的生活呢？』
『怎么可能，如果真是这样，就不会再需要那些克隆体了。』
『当然有可能。昨晚那条神权龙就知道。』
神权龙有能力恢复这个世界？哪怕是神……，神？
『难道？』
封天赦联想起来了，冠上神的名字，肯定会有一定的作用。』
『神权龙相当于神的代言人，在地狱算的上是我们的监管者。』
『还会维持地狱空间不被破坏，不让龙种来到这个世界。』
『再看看现在的样子。人类世界漫天飞龙，我，早就死去的龙。居然会死而复生。这一切，或许只有神权龙知道点什么。』
夜罗刹这就是为什么要放走神权龙的原因。自己为什么会复活？谁干的？意图是什么？有太多的谜题都是未知的。
『这件事，你有和CIC说过吗？』
『没有。』
『我觉得你告诉CIC的话，他们应该会很乐意帮你活捉神权龙的。』
『活捉？就凭人类？神权龙可是跟我差不多等级的存在。』
『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跟他们契约好的。他们当诱饵吸引那些野兽型的龙种来填饱我的肚子，我负责保护这座岛屿。』
人类无法驯服龙种，更不可能与夜罗刹这种融合型的龙种手携手前进。这种龙种比起人类，更喜欢捕食同类。
『原来你是为了吃饱？』
『嗯？我和你说过吗？』
『你什么都没说过。』
『好了，现在你知道了。』
『嗯。接下来怎么说，去哪找那只神权龙？』
『嗯~随缘？』
封天赦顿了顿，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。他们的心灵通话就在沉默中结束了。
下午放学后，封家三兄弟乘坐轨道地铁达到市中心。在热闹的街上，天语非常好奇周围的建筑与店铺，最重要的还有点心。眼睛直勾勾的看着，天赦其实已经注意到了天语的好奇心。可是，奈何钱包已经空了。没办法再给她买零食了。
『小耀啊，你看妹妹这么想吃那些糖葫芦，棉花糖，铜锣烧，可丽饼……』
『停，停，停，停！！哥，你不会是个妹控吧。天语看着什么都想买给她。』
『可她是妹妹啊。而且，还这么可爱。』
要是会小鸟依人那就更好了。
『你……』
天耀露出了极度嫌弃的表情，之前还劝说自己可能有些草率。现在，自己是正确的。
『死妹控。』
『妹控？那是什么？什么是妹控？』
『我想想……』
『在天语的班级里，我听说有人向她表白来着。』
『你等一下，我会学校拿点东西。』
天赦脸色一变，杀人的眼神已经写在脸上了。
『别冲动。那是假的。』
『早说嘛。吓我一跳。』
还好天耀反应，在天赦转身转到一半的就制止住了他，
『被吓到的人，应该是我吧。』
这下，天耀更加肯定了。天赦真的是个实打实的妹控。可能还是比较严重的那种。
『好了，去面馆吧。不然，就要到饭点了。』
『走吧。这次我请客。随便吃吧。』
『此话当真？』
『嗯，今天的开销算我的。』
『那还等什么，走吧。』
封天赦，封天耀，封天语等人在面馆各点一碗牛肉面，吃个半饱。之后，就是天语的欢乐盛宴。只要是被天语眼神关注超过两秒以上的食物，天赦就会拿着天耀的终端机买下来。
逐渐地，天色渐渐变得昏暗。这是他们该回家的讯息，通过终端机传了过来。
『好，我知道了，妈。我们马上到家。』
天赦咬掉烤签上最后一块烤肉，带上弟弟和妹妹回家了。
夜晚，天耀走进天赦的房间。天赦躺在床上，看着今天在街上和弟弟妹妹一起合拍的照片。其中，有一张照片，居然拍到了天语微笑的样子。小小的眼睛看着手中的冰淇淋，舀起一小块雪糕停留在半空中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『哥，方便吗？』
『说吧！我在听。』
『如果，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，你会怎么想？』
『什么意思？』
天赦放下手中的终端机，坐在床上。和椅子上的天耀对视。
『没。最近晚上和朋友们出门玩探索这个世界的秘密，这只是游戏的后遗症而已。是我跳脱了。』
『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。』
好像从梦中清醒过来的天耀，离开了天赦的房间。回到自己的床上，思考着。也是啊，自己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。怎么证明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存在。完全不合理啊。
『小耀？』
对这个世界不满吗？天耀。还是说你有自己的想法，希望成为救世的那个人。其中，就算不成为那个人也行，至少可以平平淡淡地过完普通人的一生，不也挺好地吗？
To be continued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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